央 北
推薦者 盧群
1949年,解放戰爭后期,生活在國民黨統治區的知識分子比起普通老百姓多了幾分選擇,因而更加難以揣測自己的命運。人們歷經抗戰,明白食不果腹、衣不蔽體的日子是什么滋味,物質生活的匱乏他們還能忍受的,他們渴望思想上的自由。當時大家對于共產黨不了解,街頭巷尾的傳聞又偏差得離譜。譬如,說年齡超過四十五歲的知識分子要處死,又說共產黨天天開會,開會時就是大家一起互相謾罵。
楊絳與錢鐘書都覺得那不過是以訛傳訛傳出的故事罷了,真相必定不如此。他們在上海的鄰居早早就搬走了,因此解放軍解放上海時住在鄰居家。楊絳看見那些戰士樸實可愛,年紀不大,寧愿自己啃干糧也不看櫥窗里鮮美的蛋糕一眼,三兩個人買一根冰棍同吃。他們人情味重,富有正義感,完全不同于書上所寫的。那段時間很多知識分子都收到了國民黨拋過來的橄欖枝,楊絳與錢鐘書也不例外,不過兩人都拒絕了。對他們來說離開故土是殘忍的,離開這片需要他們建設的土地是不忍的。
錢鐘書與楊絳曾有很多次離開大陸的機會,臺灣大學欲聘請錢鐘書做教授,他拒絕了;香港中文大學也欲聘請錢鐘書做教授,他也拒絕了……當時很多人不理解他為何拒絕這些條件優厚的職位,而堅持留在這片貧瘠、被摧殘過的土地上。他們之所以堅持留下,理由正如他們在1938年義無反顧地從歐洲趕回正在戰火中的祖國,錢鐘書在回國前給牛津同窗的信里寫道:“人的遭遇,終究是和祖國人民連接在一起的。”這是他對土地的熱愛,也是對自己血脈的執念。
錢鐘書對祖國的愛,他愛形容說,衣帶漸寬終不悔,為伊消得人憔悴。這個“伊”也就是祖國。
楊絳在《干校六記》里寫過這樣的話:“我們的國家當時是弱國,受盡強國的欺凌。你們這一代是不知道,當時我們一年就有多少個國恥日。讓我們去外國做二等公民當然不愿意。共產黨來了我們沒有恐懼感,因為我們只是普通老百姓。我們也沒有奢望,只想坐坐冷板凳。當時我們都年近半百了,就算是我們短命死了,就死在本國吧。”
感悟:錢老和楊絳先生放棄了國外優厚的待遇,堅持留在滿目瘡痍的土地上,源自于他們對這片故土的熱愛,也是對自己血脈的執念。每次讀到此處都讓我觸動很大,我無法想象,在那段黑暗的時光,是這種‘執念’陪伴著她們,始終不愿去國外做二等公民。志之所趨,無遠弗屆。窮山距海,不能限也。(推薦者系婁底市第一人民醫院藥劑科職工)